北京房产继承纠纷 | 秋天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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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5 09: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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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得知几年前委托执行的一起大标的交通肇事赔偿案获得突破性进展,在征求了申请人的意见后,我于十月底再次踏上了前往河北省蔚县的行程。警车驶过群山起伏的延庆,寒冷的北风已把公路两旁的白杨树叶由深绿吹成了金黄,火炬树的红叶在朝霞的映衬下似一团团燃烧的火焰,宣示着生命最后的灿烂。秋收后的土地裸露出黄色苍凉的胸膛。白云悠闲地飘荡在辽远的天边。斑斓静美的秋色,尽收眼底,令人心醉。在这个收获的季节,想到这起跨省执行的大标的赔偿案就要成功执结,爽快至极。为了这一天,一个苦难的农民家庭已经等待了整整八年。颠簸中,我的思绪回到了从前……
苦难的农民家庭
2003年底一个寒冷的早晨,我刚上班,庭长就将一本厚厚的卷宗交到我手里说:“这是个委托执行的赔偿案件,已经中止4年了,你接着办吧。”然后指着我,对跟在身后的一位头发花白、年近七十的老妇人说:“这是我们的于法官,您就找他吧。”说罢转身离开了。
老人斜靠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一边喊头晕,一边哆嗦着从衣袋里摸出几粒药片。我连忙倒了一杯开水给老人,看着她服下。
“您申请恢复执行,知道被执行人近来的财产状况或者线索吗?”“我岁数大了,又有病,哪里也去不了,什么都不知道。儿子被撞死六年了。光外债就借了两万多块钱,远亲近邻都借遍了,这日子啥时是个头?”“您是哪个村子的?”“东辛庄村的。”“这么远的路,是谁送您来这里的?”“搭村里到县城送货的拖拉机来的。”“您怎么回去?”“前几天捡破烂卖了三块钱,够买回去的车票。”
……
老人的双眼已如枯竭的老井,但仍然闪着一丝亮光。我被老人苦难的经历深深地震撼了。老人原本有一个完整的家,老伴也是个憨厚的农民。1997年9月,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无情地击碎了这个农民家庭,将本想安度晚年的老两口推入痛苦的深渊。唯一的儿子在车祸中丧生,全家因为失去了顶梁柱而陷入绝望和恐慌中。为了生存,儿媳带着四岁的孙女出去打工,流落他乡。家中只剩下两位孤苦的老人,靠亲友的接济、乡亲们的捐助,靠继续耕种儿子留下的土地,勉强糊口度日。
1998年6月,顺义法院判决肇事方河北省蔚县的3个被告赔偿9.4万元,在将被扣押车辆拍卖7000元后,将余下的8.7万元委托蔚县法院执行,后因找不到被执行人及可供执行的财产被迫中止执行。六年来,老人来法院大哭大闹过,也曾上访过,然而眼泪流干了,精力耗尽了,执行却仍然毫无进展。
托起沉重的希望
当我起草恢复执行函时,眼前浮现出这一家祖孙三代孤苦伶仃的影子,感觉手中的笔竟是那样地沉重。作为执行法官,对判决的执行负有着道义上的责任,但对如何使这个迁延日久的“老大难”案件起死回生,我心中除了一种隔山买老牛的感觉外,连一点底数也没有。
2004年7月中旬,经请示领导,我和于副庭长第一次驱车前往蔚县法院。由于事先没“打招呼”,适逢负责此案执行的梁法官外出未归,蔚县法院就委派了另一位同志带领我们去实地了解3个被执行人的情况。在位于蔚县城东北四十多里的黄梅乡某村,我们最先找到了肇事司机黎某的家。黎某常年在外地打工,平时很少回家,家境极为贫苦。其父母都已年近八十,媳妇常年患病,孩子刚刚七岁。全家至今还生活在土改时分的几间老房里。车主黄某的家在相距十几里地的另一个村子。新翻建的房屋和院墙显示其家境要比黎某强得多,但黄某为了躲债长期隐匿在外,家中只有老父一人。第三个被执行人是一家早已到闭多年的乡办煤炭经销部。荒凉破败的院落里空无一人,满眼是过膝的杂草。见此情景,虽然时值盛夏,我的心却已凉如秋水。
自蔚县回来后,我内心确信,要把这样一个迁延六年之久的“死”案办“活”,就是在比蔚县经济发达许多的北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用说在这样一个人均收入只有五、六百元的贫困县。但当看到如今已长高了许多的小姑娘和她那含辛茹苦的母亲时,我却不忍心道出这个残酷的现实,在她们痛失亲人的伤口上再撒下一把盐。尤其是风烛残年的两位老人,晚年丧子的巨大创伤,已经使他们的生命变得异常脆弱,正是为死去的亲人讨回公道的信念,支撑着他们在苦难中生活下去。我不能眼看着这根精神支柱坍塌。,
老人的家在北石槽镇,距县城有五十里的路。自得知老人经常是靠卖几天的破烂才攒够一次回家的单程路费后,再遇到老人前来催问案情进展,我除了不断给以希望和信心外,还用下乡办案的面包车送老人回家。在这段艰难的日子里,顺义区党和政府伸出了援助之手。每到元旦、春节,镇政府领导和附近派出所的同志们都顶着寒风,踏着积雪带着现金、食用油、粮食纷纷前往慰问,把党和政府的温暖带给这个不幸的农民家庭。顺义区民政局、北石槽镇政府、东新庄村委会又联合为这个特殊的贫困家庭办理了每月补助216元的低保手续,并经常不定期地给予几百元到一千元的生活补助。
2005年3月,蔚县梁法官发来的一封信带来了希望之光,信中说,经过多次工作,虽然没有找到被执行人黄某,但其父亲和哥哥表示:愿意和申请人谈判,出3万元了结。在征询了老人全家的意见后,我迅速回函告知,对方须再5.5万元方可结案。9月,梁法官来电称对方同意。我心中大喜,这起“老大难”案件终于要执结了。
铁树开花
“咳,你想什么呢?蔚县到了。”随行的于副庭长捅了我一下。沉浸在往事回味中的我睁开眼,起身坐直,应道:“这么快就到了”。秋阳下,坐落在壶流河南岸的一座富于明朝建筑特色的青砖古城,正远远地向我们热情地张开臂膀。警车在小城内七拐八绕后,开进了一个建有两层小楼的院子。这里就是蔚县法院。
下午两点,我们见到了梁法官。在多次的函电往来中已经熟悉了她的名字和声音,曾猜想她一定是个古道热肠的老法官,见面后才知道她竟然是位才三十出头,明眸皓齿,短发齐耳,衣着整洁朴素,落落大方的女法官。她将我们让进办公室,把沏好的热茶递到我们手上,然后指着办公桌上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说:“知道你们要来,我就去会计室取钱了。这里面是五万五千元。”话语中透着谦和、朴素与真诚。
“因为找不到被执行人及可供执行的财产,申请人同意就此结案。”我将收据和结案裁定交给梁法官。
我们从谈话中得知,她是蔚县法院负责执行这个案件的第四任法官。在接到我发出的公函和老人的上访信件后,法院领导给予了高度重视。2004年1月,法院有关领导亲自将这起案件交到她的手里,叮嘱要想方设法执结。张家口市中级法院、蔚县政法委也先后多次对此案做出批示,要求尽快解决。在全面掌握3个被执行人的经济状况后,她把主攻方向确定在具有一定履行能力而又一直隐匿在外的黄某身上,发现其家庭住房因属共同财产无法处理。既然无法正面强攻,那就考虑侧后迂回。她在调查中了解到,黄某的父亲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最怕外人说长道短,而黄某的哥哥又经商,具有一定经济实力。如果能设法使黄某的父兄劝说其转变态度并帮助筹集案款,那么至少执行一部分是可能的。于是,她就专选在村子里人多热闹的时候,带着法警乘坐警车大张旗鼓地到黄某家和黄某哥哥的商行去做工作。不仅平时去,而且到了春节、五一、中秋、十一、元旦这样的重要节假日就更要去。这一招果然奏效,如此“盘马弯弓,引而不发”产生的心理压力,通过黄某的父兄传递给隐匿在外的黄某。2005年3月初,突破口终于打开,黄某被迫委托其父兄出面“谈判”。梁法官乘势继续扩大战果,最终迫使其接受了申请人的结案条件。就这样,她在接手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在始终无法采取强制执行措施的情况下,通过大量、艰苦、细致、耐心而又富于智慧的工作,将这一“死”案办“活”。
第二天中午,我们带着这笔巨款,也带着对蔚县法院的新认识,离开了这座古城。透过车窗,回望站在寒风中向我们挥手告别的梁法官和她的同事们,我禁不住心生愧疚,曾以为他们也会像某些外地法院一样热中于搞地方保护,没有想到,他们的心地是那样的纯洁美丽,一如塞北飘飘洒洒的雪。两年来的相互支持与合作,不仅最终使这个牵动着北京、张家口两地法院的“老大难”案件圆满解决,更使我们两地同行跨越了从陌生到熟悉,从怀疑到信任的心理鸿沟。此时的我对他们充满的已是深深的敬意和钦佩。秋风瑟瑟,寒冬将至,然而,最令人欣慰的是,这笔成功执行的巨款对于一个苦难不幸的农民家庭而言,犹如一件厚重的棉衣,不管即将到来的冬天有多么寒冷,有了它,心里也会感到温暖、塌实。(编辑:吕英林)北京伊志律师事务所是经司法局批准的合伙制律师事务所,是一家在民事诉讼、房产纠纷、交通事故、刑事辩护、知识产权、企业法顾等领域颇具规模及成就的综合性律师事务所。伊志律师事务所拥有众多知名律师及专业人员。其中,多名律师毕业于国内外知名的法学院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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